劉彥昭(昭記) - 成員介紹
創作人—劉彥昭(昭記)
1 可否簡介下自己在 HeArtz的角色和自己的音樂歷程?
他是其中一位負責編曲的,也是其中一位琴手。
要講音樂歷程,昭記反而打算講一下他怎麼起步,首先就由疑似患上中二病的中二年級講起。那時,昭記就讀旺角深山上一所教會學校。每個上課天,一眾小嘍囉就要魚貫走入禮堂,唱聖詩、祈禱、聆聽經課,是為早會。
早會的詩歌,多是四五節的傳統聖詩,也有少量民歌風的五六十年代福音詩歌。重點是,司琴一律是依照詩集的四部譜彈奏,昭記往往未到第三節便企係度瞓著了。一天,禮堂前的壁報板貼著一幀告示:校牧處徵早會司琴,(要求有)六級(程度)起。昭記便唔知醜地走去報名, 第一次被指派的服事就是彈校歌。長話短說,首次服事就前奏炒粉,台下千多個同學忍不住大笑,真瘀皮⋯⋯不過,論瘀皮,都不及中一升中二的暑假,昭記在母會的青少年營會中,被邀請負責其中一個晚上做司琴。他很記得,那首歌叫 Somebody Bigger Than You and I,樂譜共有兩頁。
開始了第一頁,正歌未完,他右手出了一些錯,然後就「執唔番」,只剩下左手勉強在跟。到第二頁,他太緊張,左手都甩掉,然後彈不下去,但領詩和會眾卻繼續唱⋯⋯
這營會有個 Angel & Master 的活動(即是每人都同時是另一人的天使,也是再另一人的主人。主人在活動結束前都不會知道自己的天使是啥,而天使則要不時用各種方式去向主人表達關心),當天晚上他就收到他 Angel 一張小卡,上面大概寫著説他彈琴很好聽,很有音樂恩賜,要繼續努力云云。昭記嘀咕:幹嘛?好聽?很有恩賜?明明營會𥚃一堆司琴,最水皮甩了半首歌炒哂粉的是他⋯⋯
鏡頭回到學校禮堂𥚃,緊張得腳震的那個小朋友。同學們大笑一輪,校長厲聲斥喝:Stop laughing!Behave yourself and respect others!同學們笑完了,昭記也面青口唇白地彈完了校歌。喔!竟然之後校牧沒有炒他魷魚,繼續讓他彈。漸漸地,昭記上台服事多了,緊張也少了。
一天,他在自己教會聽到詩班獻唱 Love Was When,但那是一個全新的編曲。他問指揮借了譜,打算拿回學校早會用。一如預期,那次用新譜,全校轟動~那時的司琴是習慣跟足譜彈的嘛,大家也期望一間聖公會中學的早會是正襟危坐莊嚴肅穆那款,從未試過有人在早會「玩嘢」的。
「哇!今朝你好勁喎!」那天一整日,這「豆𡃁」不住收到這樣的迴響。他回想起來,其實不是自己有多棒,只是恰好聽到一個優美的編曲,他借來用,掌聲卻厚顏無恥地歸了自己而已。不過,這樣誤打誤撞之下,昭記卻開始認識甚麼是「編曲」⋯⋯
往後,他開始主動留意和尋找歌曲的不同版本,特別是那是他看到基督教書室開始售賣一些改編的傳統詩歌唱片,他常常午餐就只吃三文治,省下銀両去買,然後自己模仿,一知半解地學著,唔理三七二十一就在早會和教會做司琴時試用,竟然反應不錯。例如早會每逢是昭記彈琴,同學就會唱得特別大聲,有次連校長都忍不住請同學鼓掌⋯⋯
「你彈琴很好聽呢!你很有音樂恩賜,你要繼續努力⋯⋯」到今天,昭記已經和寫卡給他的姐姐失去聯絡,那小卡也不幸遺失了。這位姐姐不知道的,這「豆𡃁」今天以音樂為生,他也知道是上主讓他在音樂路上經歷被接納、被祝福,然後也祝福別人。
年輕時,昭記藉彈琴時「玩嘢加料」去換取欣賞和肯定,到他體會到自己在人、在上主面前,原來是被接納被珍惜的一個,那是另一個漫長的歲月⋯⋯
2 對你來說音樂是甚麼?
昭記看音樂,好像是上主賜予人在其中,能讓自己與自己、與他者以及與上主復和,以及經歷到被接納被醫治的禮物。
3 平日如何累積創作的靈感?
他說,有幾方面去累積創作靈感。
首先,是直接關乎自己工作上常用的曲風,他會大量聆聽相關的優質製作和大師作品。
第二,一些他不熟悉甚至比較少興趣的歌曲,他也會抽空聽一下,讓自己的耳朵開闊一些。
在非音樂類方面,文字絕對是昭記的靈感一大來源。時事、政論、人物特寫/側寫、歷史故事、文化研究、信仰反思等文章和書籍給予他知性和情感上極多衝擊和養份,直接間接地不住模塑他的音樂寫作。他説要感謝大學時期的語文老師教曉他十分好用的賞析方法,具體內容已忘了大半,但那思考進路的影響至今猶在。
此外,昭記發現與人進行深度討論和分享,往往不時會左右他的創作,或是給予不少嶄新的角度去編寫樂章(大家唔嫌佢長氣兼講嘢一嚿嚿的話,歡迎試試找他傾偈)。
4 創作或演奏過程中有甚麼難忘的事?
江湖傳聞,這是一個未曾公開的頑皮小孩故事:
那是幾年前一個聖樂音樂會,昭記是大會編曲之一。他被分配要編曲的其中一首,是一位弟兄新翻譯的作品,裡面有這兩句去形容邪惡勢力:「強虜凶惡暴殄,窮張獰牙毒舌」。另一邊廂,他開工不久就得知演出當日撞正是特首選舉,社會各界普遍估計將會贏到開巷的候選人,是鄭月娥。
話說回來,當時昭記無權選擇歌手或樂手,但可以根據音樂的起承轉合、旋律、歌詞、曲風等因素,調動不同的表演者組合,例如選取適合的段落給獨唱者。而這場音樂會,負責女聲獨唱的姊妹,他感覺她的風格有點粵曲腔,在樂句分配上有點難處理的,因為和這首歌以至那次音樂會的整體曲風頗大分別。
突然,昭記手舞足蹈,拍檯拍凳大叫大嚷,差點嚇壞旁邊悶得準備咬人的貓咪~他想起「強虜凶惡暴殄,窮張獰牙毒舌」一段,不如特別把這段交給那姊妹獨唱,詩班做 humming (吟聲) 和唱,她那粵曲腔配搭上這段詞,應該可以令人聯想起演出當日應該會當選的鄭月娥啦(昭記問:有沒有 emoji 給我用??)!然後,他就滑鼠一篤,指頭在那樂段打上 “Female Solo”,再極速填上詩班的和唱部份⋯⋯
後記:直到今天,大會主席和指揮其實是不知道當時昭記這個頑皮鬼主意的。大家請召喚神獸「靜靜雞」出場,唔好話俾佢地知啊,昭記係呢度自私 share 就好喇,wakakakaka!
5 對你而言,HeArtz是一個怎樣的團隊?
HeArtz是和昭記性情很相近但又極端地不同的團隊。
相近,是大家都會把觀點、情緒、脾氣都放在臉上,不會弄虛作假地掩飾,然後互相會接納容忍。
極端不同的,是 HeArtz當中,似乎比較多成員是「視覺」人,著重構圖、排版、燈光、化妝等視覺元素,而昭記則一向對視覺上的東西比較少留意的,他的性情也傾向質璞、原始。這方面的衝突,對他「要心要肺」得來,很有趣。
HeArtz成員有另一特質是他幾喜歡的,就是大家對文字都很敏感,喜歡用文字去說故事、講信息。
6 對HeArtz的發展抱怎樣的期望?
(昭記的回答夾雜著一頭貓不住的吼叫)佢話佢唔係好識答。善樂人一貫的作風就是低調、努力地密密做默默做,所以他自己不懂說有甚麼期望,他只知道 HeArtz人是會盡忠、用心地以音樂去書寫對肢體對時代想說的話,而昭記的祈禱是讓大家在這個過程當中,能夠祝福人之餘,自己也有著安慰和更新。